对资本征税的要义在于税收公平

黄湘源

对个人转让上市公司限售股征收个人所得税，有人说是维护资本市场稳定的重大利好，有人则把它视为潘多拉魔盒开了一条放出资本利得税“魔鬼”的缝。

而在笔者看来，这些各执一端的看法之所以都有一定的片面性，主要在于偏离了完善税收重在公平的要旨。

笔者以为，公平原则下的合理负担是税法的第一要义，也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各个市场主体实现平等竞争的重要条件。

在我国资本市场中二级市场的广大投资者不管盈亏都要缴纳交易税的情况下，那些不是从上市公司公开发行和通过二级市场的公开转让途径获得股票的投资者，不管企业还是个人，不仅可以以极低的成本获得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套现暴利，而且还可以和普通投资者一样免交所得税，这显然是很不公平的。

大小非的套现暴利，不仅严重影响了资本市场的稳定，也加大了国民在财产性收入和投资性收入上的贫富差距。那么这次税收制度的进一步完善，是从根本上维护了市场交易的公平性，促进了社会收入分配的公平。

根据国际成熟市场的经验，我国资本市场不仅现在需要对个人限售股征收个税，在不远的将来，早晚还要实行资本利得税。

在这个事实面前，普通投资者往往显得比较矛盾：一方面，大家会强烈呼吁对大小非征收资本利得税，而一旦资本利得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到自己头顶，又无不担心害怕起来。

笔者以为，这主要在于，无论是市场层面还是政策层面，目前对于资本利得税的理解不仅缺乏理性，而且陷于功利化。

目前，我国资本市场还没有根本脱离政策市的特定市场环境。对于被培养出了太多政策市情结的中国股民来说，税收政策的变化无疑也被视为一种调控股市的工具。

2007年5月30日印花税调整的经验告诉人们，作为一种政策调控工具，税收政策既可以被用于调节大小非的资本利得，也可以被用于调控股市的涨跌。这使得人们对于此次政策调整的含义，也会产生不必要的疑问。

事实上，资本利得税对资本市场是利是弊，并不在于这个税种本身是否具有普适性，而在于其税率设计和征收方式是否公平合理。在公平合理地设计盈亏抵扣细则的情况下，它对大小非之类的投机暴利可以起到较好的抑制作用，而对于一般的普通投资者，如果交易环节不再需要缴纳印花税，则反而有可能会是利好。

不过，如果它依然是被当作一种政策调控的工具，那么，它的功能定位就不免存在被某些利益集团“绑架”的可能性。无论是为了维护股市走势的短期平稳，还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其所起的正面作用也就必然是局部的和暂时的，而影响正常秩序扰乱市场预期的负面作用则可能是全局性的和长期的。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非常害怕。

因此，重要的是，税收的任何改革和完善都必须回归它的主旨，维护市场交易的公平和促进社会分配的公平，这才是真正的治本之道。只有在此前提下，对个人转让限售股征税作为一种逐步过渡到资本利得税的税收改革，才是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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